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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玉‖剧版续写短篇】一念来回渡余生无悔(一)

自当年在湖边与棠樾一别后,润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过锦觅了。

到底有多久呢?

润玉自己也不清楚,自他的觅儿离开他的身边,时光或短或长都失去了意义。

神仙的日子这般漫长,平淡得好似天界的丝丝卷云,缥缈而虚无。唯独在想起觅儿的时候才会添点不浓不淡的色彩。也只有在忆起觅儿时,这漫漫仙途才生了那么些许的意义。

听闻凡间有一个故事,有一个叫庄周的人总是在梦里邂逅蝴蝶,可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润玉觉得自己就犹如庄周,总是梦见他的觅儿,白日和夜晚都梦见她。

他总是沉溺在回忆中锦觅的笑容里。

俏皮的、可爱的、开心的、失落的、无奈的、苦涩的……每一个笑容都牵动着他的心情。

他路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锦觅的影子。

渺渺星河中,她在和闪烁的星星捉迷藏。悬桥幽潭边,她赠他一根许愿的红线。璇玑宫后庭里,她在细心看护一片如月华般皎洁的昙花。花界紫罗树下,她在与魇兽嬉闹玩乐。凡界六角亭间,她与他于曦曦晨光间品茶对弈。

避无可避,逃无处逃。

也不知是他梦见了觅儿,还是这无穷无尽的梦魇将他吞噬了。

润玉想,那庄周夜夜梦蝶大抵也是因为钟意他的蝴蝶仙子吧,每夜于梦中能与他心爱的蝴蝶仙子相知相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世人都说,浮生若梦,把梦当成日子过又有什么不好?

梦境和现实大抵是不必分得太清的。因为有些东西,越清晰越疼。

他若真是庄周该多好,这样就能跟他的觅儿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不知从何时起,润玉夜里便不再设上神结界,也不知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每夜食过主人的梦之后,魇兽都餍足地趴在璇玑宫清冷如玉的地板上,安静地舔着舌头。它的脑海里闪现着梦里一些破碎的不能再破碎的画面:

小鱼仙倌,我喜欢你,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啊……

小鱼仙倌,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呢……

我爱的就是你呀,小鱼仙倌……

小鱼仙倌,让我们在一起,抛开那些无关的人和事,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这么多年来,你可以骗过自己的内心,但是你没办法骗过我,你是爱我的对吗……

……

魇兽轻轻叹了口气,主人的梦是甜的,可为何甜得这般苦涩。

*********

众仙都说天帝陛下素来勤勉于政,但日子未免过得清冷了些。但凡天界历来的酒宴庆典,天帝陛下能撤就撤,“节俭持政”这四字让偌大的天界失去了平日的生气。

都说这神仙的日子太长,总要讨点乐趣才行。耐不住孤寂日子的仙家联名上奏请求操办天帝陛下的寿宴。

润玉本意一再推脱,但邝露笑了笑说,陛下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过一次生辰,不如让邝露来为陛下操办寿宴吧。

他努力拧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如此,便交给你办吧。

除了情爱,邝露想要什么,他都可以应允。

天帝寿宴那日,天界用七彩祥云好好装扮了一番,往日庄严素净的天界竟也生出了一丝寿辰的热闹气氛。

天界自陛下大婚之后,就再也没有一日像这般热闹过。

然而,那日婚典未成。那场盛大的婚礼,连同昔日的水神仙上,都成为了天界讳莫如深的字眼。

天帝陛下多年都未曾提起锦觅仙子,众仙也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再嘴碎。

凌霄殿众仙齐聚,案上摆满了鲜美佳肴,六界使者也进贡了各式珍宝,可润玉却对他自己的寿宴提不起一丝兴趣。

她应该没有来吧,她应该不会来吧。

他明知她不会来,可心里竟又生出了些许期待,因为历来天界的规矩是仙班在列的每一位仙家都应来参加天帝的寿宴,她是水神,虽当了魔后,但算起来也是天家的人。

他心中苦笑,终是自欺欺人。

他抚了抚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殆尽。

杯酒入肚,三分辛辣,终于换来一分清醒。

润玉端坐于龙座不知过了多久,抬头望天,发现已入夜,眼见众仙还热闹快活得紧,可他却想回宫了。

因为今日入夜,昙花绽放的夜晚。

在他想要回宫的前一刻,忽然凌霄殿里响起他熟悉的声音。

“今日寿辰,陛下怎的不给我发请帖呢?陛下是不欢迎我吗?”

锦觅笑着,语气好似故友久别重逢般有些怀念和诙谐。

临行之前,她挑了以前身为水神之女时常着的水袖纱裙,毕竟是喜庆的日子,她特意挑了一件明亮的水粉色,跟她与旭凤在凡间着的麻布素衣不同。

她像极了当年的锦觅仙子,容光焕发,清绝艳丽,眼眸清澈。一身水粉色的纱裙,艳过天界所有的花草。

润玉的心里有一种情绪瞬间崩溃了,像是决堤的江水,喷薄而出。那一刻,泪水几乎要溢出他的眼眶。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故作镇定道:“今日水神前来赴宴,本座荣幸之至,何来不欢迎的道理?”

他站起身,想要走下去引锦觅入座,而后却听她说道:“不止我一人,凤凰和棠樾也来啦,今日一道前来祝天帝陛下福泽绵长。”

锦觅指了指她身后的一个男子和一个小男童,随即对他们温柔地笑了笑。她跑过去拉着旭凤的手,环抱着小棠樾,带领他们入座。

他心里忽的有些落寞,却也笑着说:“水神一家人一道前来,自是最好不过了。”

旭凤站起来给润玉敬酒,他的神情温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多年不见,旭凤敬兄长一杯。兄长主持天界我最放心不过,旭凤也祝兄长福泽绵长。”

就好似多年前,他们兄弟二人举杯共饮,心无顾虑。那时他们还是两个孩子,没有母神的偏颇,没有簌离的复仇,没有父帝的阴谋。他是旭凤敬爱的兄长,他们一起长大。

可早已物是人非。

润玉亦举杯,带笑地注视着旭凤,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终是没有言语。

宴席上,一群司舞仙子齐舞一曲花漫九天,轻罗彩裳,身姿曼妙。可润玉的眼神从不为司舞仙子停留。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锦觅。

他偷看她提壶为旭凤倒酒,偷看她含笑摸摸棠樾的头,偷看她细细品尝着桌上的鲜花饼。因此,他努力地转头欣赏司舞仙子的舞姿,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偷偷看向锦觅所坐的方向。

思念那样深,一眼却又变成了煎熬。

热闹的时间过得很快,众仙即将完宴归去。润玉看见锦觅同旭凤起身,似要向他请辞回府。

润玉的神色变得慌张。

他还是那样害怕锦觅离开他,害怕她转身的背影,害怕她留她一人独守孤寂的夜。

他忽然紧张了起来,心里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可短短的沉默后,却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各位仙家的祝福本座已心领,今日各位兴尽可自打道回府,无需向本座辞安。本座乏了,先行告辞。”

话毕,润玉头也不回地走向他的璇玑宫,他不敢回头再看锦觅一眼,他觉得自己此时就犹如逃窜的窃贼四处寻找一处遮身之所。

回到璇玑宫,润玉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昙花开了,月白的花瓣在夜色里夺目生辉,微风摇曳,皎洁的倩影在风中舞动,点点灵光照亮了璇玑宫的后庭,此刻,昙花正绽放着它最灿烂的一面。

可惜他不是昙花要等的韦天上神。

可惜他要等的觅儿不在。

那日,人间的圣女曾笑着对他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要等的那位仙子,她早晚都会回来的。

不知圣女是不是在骗他。

他坐在石桌前,手一挥变幻出一壶酒,自顾自地说道:“觅儿,昙花开了,桂花酿也备好了,在凡间你曾答应与我赏花共佳酿,如今,怕是永远不会兑现了。”

“今夜昙花开了,我来赴约了,小鱼仙倌可还欢迎我?”

竟是那人,那熟悉的声音。

润玉身躯一震,终于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泪,却一言不发。他不敢转身面对锦觅,他怕又是黄粱一梦。那滴晶莹的泪水落在了昙花的花瓣上,点点灵光乍现,那样伤心的泪让昙花低垂了花蕊。

有道是赏花共佳酿,此间乐,不思蜀。

这份快乐,他等了太久太久了。在漫长又孤寂的日子里,等待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润玉强忍下情绪,转过身,温柔笑道:“我就知道,圣女没有骗我,我要等的那位仙子,她早晚都会回来的。”

他引她在他对面坐下,细心地为她斟酒,像从前那般捏了个诀变出漫天的流星雨讨她的欢心。此刻,他不再是尊贵的天帝,只是她的小鱼仙倌,也是他一直想当的小鱼仙倌。

“这么多年来,天界一派安宁祥和,想必你也很开心吧。”

锦觅淡淡笑道,望着他的眉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没了恨意,也没了爱意,好似潭子里泛着微微凌波的静水,空空如也。

润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想回答是,却始终难悖自己的内心。

开不开心又有什么关系呢,觅儿觉得开心即是开心,不开心即是不开心,反正他的心情从来都只系在她的身上。

之后他们的谈话,很普通也很寻常。

无非是聊有其表的嘘寒问暖,询问彼此最近过得怎么样,生活中有什么琐事,住处可还稳健舒适。对于那段往事,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两人皆默契地只字未提。

久别重逢的故人聚首畅谈,可话语间却从未带上一丝故人情。

润玉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注视着锦觅,关注着她每一丝表情的变化。至于锦觅跟她说了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清,一句也记不得。

桂花酿的香气弥漫,那张熟悉的脸跟梦里重合在了一起。他满足地笑着,好似又沉溺在这美梦中。

一壶酒饮尽,锦觅要走了,润玉起身送别她。行至璇玑宫门口,锦觅给润玉留下了一番话:

“小鱼仙倌,我希望你能做一个恪尽职守的天帝,守护好这万千的子民,我和旭凤会一直祝福你,代替那些受你恩泽的子民说声谢谢。

最后,我还希望你能放下那段回忆,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吗?

润玉笑而不语,然而,在锦觅的背影渐渐消失的过程中,那笑容,终于慢慢变得苦涩。

晦暗的夜色里,只有昙花静静开着。

*********

天界安宁祥和的日子过了许久,但如今却隐隐笼罩在一丝不安之中。一个从魔界传来的噩耗似零星火苗在六界迅速燃开。

魔尊鎏英死了。

昔日的魔界第一女将,巾帼不让须眉的强横女子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是怎样的凶手有这般修为,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死她?

如今魔界无主,人心惶惶。

润玉听闻此事,速速召集众仙于凌霄殿议事。众仙莫衷一是,有人怀疑此中有诈需严加防守,有人认为这不失为一举平定魔界的可趁之机,有人说天魔之战尚结束九百多年应是休养生息之时不宜开战。

润玉皱了皱眉,冷静道,本座已明,此事尚待商榷,今日暂且到此,众仙退下吧。

润玉下了凌霄殿,并未打道回璇玑宫而是去了省经阁。他来到省经阁,认真翻阅如瀚海般的卷宗,执笔坐于案,他仿佛回到了儿时在书卷里沉寂的日子。

静思研读间,一晃眼已入夜,可他不知。

他忽然寻思皱了皱眉,温润的声音在偌大的省经阁内响起:“邝露,你怎么来了?”

邝露从高高的书阁中走出,语气里含着一丝关怀:“陛下,已入夜,该回宫休息了。”

润玉低头阅读着书卷,没有抬头看她,转而问道:“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邝露垂了眼眸,眼底带了些旁人察觉不到的失落,作揖低声道:“鎏英之死,确有蹊跷。她的身上并无一处被法器所伤的伤痕,周围也没有灵力冲撞的痕迹,当日也没有可疑人物出入魔界。而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什么?”

邝露皱眉道:“她死时,竟带着笑容。”

润玉抬眼,眼里似有一丝震惊,随即又变得深幽。他冥思一刻后,又问道:“另一件事呢?”

邝露不答,素手捏诀,变出一卷竹简交给了他。润玉展开竹简查阅后,淡淡笑道:“不错,交予你的事完成得很好。”

随后,他将竹简置于烛灯的火苗上,明亮的火光间,竹简化为灰烬。

“邝露,你先退下吧。”

邝露张口似想言语,却终未作声。

又是叫她退下,这句话她听了数百年。

一样的语调,一样的表情,数百年来一如既往。她知她没办法抹去他心中所爱,所以,这数百年来,他每次唤她退下,她就会退下。

既选择了陪伴,她便知有些事情逾越不得。正如今夜她也不再劝他回屋休息。

邝露转身默默离开省经阁。

*********

听闻鎏英之死引起魔界大乱,魔界有意让旭凤重主魔尊之位,镇魔界太平,却因循着旭凤与天帝旧日的恩怨,魔界生怕再引两界纠纷,此事只好作罢。

润玉闻言却不作恼,亲笔写下一份诏书,意在昭告天下天界不予参与魔界择主的事宜,且在诏书里推举旭凤,褒扬他仁义循善的品质。

天界众仙大为震惊,皆道天帝陛下为天界千古一遇的明主。

月下仙人对这番伪惺做派感到愤懑,想要去璇玑宫质问润玉,却在璇玑宫门前遇到了身着素净蓝衣的邝露。邝露要去披风殿办事,恰巧路过璇玑宫门前,便碰见了月下仙人。

邝露心想他定是要来扰润玉,有些冰冷地说道:“不知月下仙人寻陛下何事,若是为些琐事叨扰陛下的话,便请回吧。”

丹朱挑了挑眉道:“本仙就是看不惯你和润玉这种假惺惺的做派,当初他润玉弑帝逼宫,如今他还下诏书装什么好人?”

“月下仙人如今是愈发胆大妄为了,直呼陛下的名讳,还敢妄评天帝,就不怕陛下治罪吗?况且,月下仙人看不惯我也不能奈我何,说话做事都得看仙阶不是?”邝露冷笑。

上元仙子是天帝身边的红人,仙阶自是寻常仙家比不起的,何况是姻缘府里牵牵红线没有实权功绩的月下仙人。

“你……”丹朱气极,双眼泛红。

“邝露告辞。”她漠然转身,将月下仙人留在原地,向披风殿走去。

丹朱大声讽道:“呵,近墨者黑,你就跟润玉这么混下去吧,毕竟只有恶人才知恶人。”话毕,拂袖而去。

邝露眼眸一暗。

不错,如今也只有我知陛下了。以后的以后,不知会不会有人知他,理解他。

比如旭凤,比如锦觅。

而此时,润玉正与旭凤在璇玑宫内对弈。

“兄长,鎏英的死因你可有头绪?”

“尚在排查。”

“兄长,你当真放心让我执掌魔界?”

“对,你是最好的人选。”

“兄长,天界于我推举魔尊之事可有异议?”

“无,我已下诏。”

旭凤低头,语气软了些许,问道:“不……我是说,你都放下了?”

润玉执棋的动作一顿,看向他,淡淡道:“往事既已,无需再提,而我眼下最重的责任,就是这天帝之位。”

他又觉得他的语气有些疏离,垂眸继续道:“你身上的金丹反噬应该痊愈了吧,近来的日子……与锦觅的日子过得可好?”

“承蒙兄长关照,反噬已愈,阖家平安。”旭凤爽快地露出了笑容,抱拳答道。

……阖家平安?

润玉将手中的棋子放回,用从容缓和的动作极力掩盖心底忽然涌起的酸楚。

忽然反应过来,旭凤与锦觅伉俪情深,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他,始终停留在原地孤独一人。他想拥有的父爱,原是阴谋,他想守护的母爱,死于他手,他想携手的婚姻,终成泡影。

可旭凤是这世间,他唯一的亲人。

他爱锦觅,但他知自己已是孑然一身,他不愿他唯一的弟弟孤寂一生,更不愿他深爱的人孤寂一生。

这天帝,他来当好了。

润玉苦笑,拍了拍旭凤的肩,道:“这般自是最好,为兄便放心了。”

润玉坐下来,手中重新执棋,话锋一转,问道:“旭凤,听闻凡间有一人,名庄周,夜夜梦蝶,你觉得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

“兄长近日倒是欢喜这些凡间的故事了?想来兄长近日颇具雅兴啊。”旭凤笑笑,拿起棋子,略一思量落了棋。

“不,身在棋局不知敌心,这庄周梦蝶也是如此,身在梦里自是不知被梦境所惑。”话毕,润玉落子。

“兄长向来比我精明韬略,可旭凤觉得,庄周梦蝶或许是因为他甘愿沉沦。”

“依你之言,世间种种,皆有苦衷?”

旭凤低头笑了笑,答道:“并不,旭凤所思,棋局确是棋局,醉心权术者方想辨明真假,而梦代表一人所思,既是所思,真假或许并无意义,重要的是心。”

“倘若,此局非破不解,真假非辨不可,你认为如何?”

“……旭凤无解。”

润玉又落一子。

眼下棋盘间,润玉所执的白子已对旭凤所执的黑子呈包围之势,而润玉方才落的那一子,是最关键的一步棋。此棋一落,已扼住黑子于全局的要塞。

旭凤将手中的黑子放回,笑道:“兄长最擅兵行险招,旭凤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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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想说点啥:我自从旭凤和锦觅灵修之后就再也没有追过电视剧哈哈哈,每天都是看微博和看玉鹅的cut度日,可能有些情节对不上真的抱歉🙏🙏🙏比如到现在我还不确定鎏英是不是暂替了魔尊的位置😂😂如果有跟剧里差太大的情节烦请各位宝宝告诉我,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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